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1
七月初十这日,老黄历上写着:宜出门,宜偶遇。
初十将手里的老黄历翻来覆去看了一遍,伸了个长长的懒腰,顺手捞起象征他身份的打狗棒后,出门了。
结果他刚出破庙,就想撕了那张黄历。
宜出门个鬼,他这才走了三步就踩狗屎是怎么回事?
初十当即就想回去睡觉了,他作为丐帮帮主,身体力行,向扶州人民宣扬了丐帮核心文化——好吃懒做爱睡觉。
初十刚往回走了一步,身边一阵风刮过。
初十抬头就见一个比他穿的更破烂的孩子以后面有鬼的速度在狂奔,扬了他一脸的灰尘。初十打了个哈欠嘀咕了句“熊孩子”,说着又往破庙走了一步。这次他另一只脚还没抬起来——扑街了。
他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掌,紧接着一群人从他身边奔腾而过,若不是他眼疾手快,就地一个翻滚,避开了那些人的脚步,他当时就成肉泥了。
初十爬起来看了眼那群人,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。
“瞎了你们的狗眼,看不见前面有人啊。”
风过后,无人应他的粗口。
初十突然就不想回去睡觉了,毕竟凑热闹也是丐帮的文化之一。
他快步追上刚才那群人,以为有什么八卦可以扒,然,他刚蹿进那群人的队伍里,就见那群人将刚才那个熊孩子按在地上摩擦。
欺负人欺负到丐帮头上了,问过他这个帮主吗?!
初十一脚将一个踩在熊孩子背上的大汉踢飞后一声大喝,“哪个渣渣活腻了来丐帮闹事的?”
那大汉不备有人突然袭击,以优美的弧线落在两丈开外的草坪上。他的同党即刻拔剑,初十无畏地将地上的熊孩子拉起来,拍了拍熊孩子身上的灰尘,旁若无人问:“孩子,没受伤吧?”
熊孩子怯怯地瞧了他一眼后,挣开他的手,再次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。
初十:“……”世人只说做好事不留名,怎的,现在流行被人救也不留名了吗?说好的救命之恩,当涌泉相报呢?
初十表示很生气,但熊孩子已经跑远了,不能做出气筒。
他慵懒地睨了眼拔剑对着他的一群人,顿时找到了新的出气筒。二话没说,抄起别在裤腰带上的打狗棒,对着那群人就是一顿狂揍。
那群人看着五大三粗,威风凛凛,却全是草包,被初十揍得连滚带爬跑了,连句狠话都没敢放。
初十出完气,深吸了口气,对着身后一颗大树道:“出来吧,不仗义的熊孩子。”
刚才跑远的熊孩子慢吞吞从树后探出了个脑袋,脸上的灰糊的连轮廓都看不清了。
“你不是跑了吗?”初十气愤道。
熊孩子吞了口唾沫,从兜里掏出一个白馒头,递上来道:“我……只是不想在你打架的时候拖累你。”
初十:“……”
初十:“……不是,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出手帮你?”
熊孩子扬起嘴角,露出大白牙,“书上说,英雄遇到美人肯定会救的,尤其是好看的美人。”
初十:“……孩子,你这雌雄难辨的模样,是怎么有脸说自己是美人的?还好看的美人。”
初十觉得自己可能是出门时那脚狗屎踩得好,走了狗屎运。
他举手之劳,却救了州长正离家出走的千金秦恬。
然后,他还没来得及骄傲就凉凉了,州长那一堆饭桶保镖自己寻人没寻到,反咬了他一口,说是丐帮把人给藏起来了。
本来吧,这事儿也是说得清楚的,只要秦恬给他做个证明,州长许会看在他是自己女儿救命恩人的份上,给他一笔银子,让他逍遥几日。
结果,那日,州长带了百十号保镖来破庙要人,秦恬那死孩子死抱住他的腰不放,哭喊道:“帮主,初十哥哥,戏文上不是这么写的,戏文上说英雄救了美人后,都是要娶美人的,你竟然要把我送回去,你不按套路出牌。”
初十:“……”孩子,你认清现实好吗?先不说我们萍水相逢,我愿不愿意娶你,你是州长千金,我一个乞丐头子,你父亲脑子瓦特了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啊。
初十正欲跟秦恬讲道理,脑子还没瓦特的州长气的火冒三丈,直接忽略了女儿说的救命之恩,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杵,“原来是你个混蛋绑架了我女儿,带回去,关押大牢。”
初十:“……”这是什么丧尽天良的戏码?救个人都有错!
初十当即扒掉秦恬箍在他腰间的手,一个激灵,在那群饭桶保镖还没有冲到他面前时,快速遁了。
跑很远,拍着自己的胸脯感叹,“世风日下,人心不古啊。”差点就要去牢里当蘑菇了,初十暗暗决定,以后再也不随便救人了。哪怕是秦恬那熊孩子被人打死在他面前,他也要闭着眼,心无旁骛地路过!
2
秦恬用实际行动向初十证实了扶州最新警世名言——唯小人和女子难缠也!
秦恬被州长带回去的第七天,再次出现在了初十栖息的破庙。
彼时初十正睡午觉,睁眼就见一水灵灵的妹子蹲在草席前眨巴着无辜大眼望着他。
初十摸了把后脑勺,莫非还没睡醒?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瓷娃娃出现在自己床前,竟还有些莫名的熟悉。
初十问:“美人,你从哪里来的,是来找我的吗?”
美人扬起笑,“帮主,初十哥哥。”
初十心下一惊,这熟悉的笑容,这熟悉的白牙,这熟悉的调调……
初十一个激灵,往后连滚了三圈,直滚到破庙的神像处才指着美人颤颤巍巍道:“你你你……你别过来,秦恬!”
尤其是秦恬两个字,音咬得特别重,像是咬牙切齿。
秦恬刚才还笑着的脸一僵,颇有些委屈,“帮主,你说好收我做弟子的。”
初十干脆整个人躲到了神像后面,嚷嚷,“不收不收,丐帮不收富家子弟。”
秦恬那颗来投奔初十的心,凉了半截,随即不死心地跟着初十绕到了神像后面,一把抓住秦恬的衣袖,义正言辞道:“我不管,你说过要收我做弟子的,你是丐帮帮主,丐帮可是江湖第一大帮派,你不能不讲江湖道义,许过的承诺,不能不算数!”
初十:“……”他若知道秦恬是州长千金,给他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救了她后,开口说收她做弟子这种大话啊。
初十:“你害我差点蹲了大牢!”
秦恬:“……”
秦恬许是想起了七日前自己干的好事,脸色微微变了变,随即狡辩,“那你也不能把我直接交给我爹啊,你不知道,我出来一趟有多难。你看,我翻墙手臂都被刮出血了。”说着挽起袖子,将满是擦伤的手臂伸到了初十面前。
初十瞧了眼,确实挺触目惊心的,尤其是手掌虎口处还有藤刺扎在肉里,连带她虎口处的青色羽毛胎记都被染红了。
但初十立马别过头,“你还是不是个女孩子了,男女授受不清,你怎么可以直接在男人面前露手臂?”
秦恬见他别过头,执意又将手臂伸到他面前,“那你上次拉我手的时候也没说男女授受不清啊。”
初十:“……”上次那是他不知道她是个女的啊,他以为那么娇小的一个人,最多只能算熊孩子,再说他是为了救她啊!
初十回头就要跟秦恬争辩,然后,他没看见秦恬是整个人凑了上来,回头的瞬间,亲在了秦恬的脸上。
场面一时尴尬极了。
初十只觉头脑发热,口干舌燥。愣了良久才反应过来,自己轻薄了秦恬。回过神来,立即跳开了一步,支支吾吾道:“你你……谁让你靠这么近的。”
秦恬也好不到哪里去,脸红了大片,大眼睛瞪成铜铃,迷糊地摸了把自己的脸道:“你刚才亲了我耶。”语气满是兴奋。
初十:“……”此时她不应该大喊一声“非礼”吗?
秦恬眼珠子一转,接着道:“你亲了我,必须收我做丐帮弟子,不然我就告知整个江湖,你对我始乱终弃,败光丐帮在江湖的名声。”
初十:“……”丐帮在江湖上什么时候有过名声这东西的?怎么他这个帮主都不知道!他们不是一直如蝼蚁般受人唾弃地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吗?
初十正想着怎么才能打发了秦恬,秦恬“哇”一声哭出声来,“初十哥哥,我手好痛啊。”喊完,痛的蹦起来用力一甩手,还冒着热气的血珠子甩到了神像上面。
初十:“你刚才找我耍无赖的时候没见你喊痛啊?”
但终归,初十是带着她出去找医馆去了。
既然小丫头说丐帮在江湖上还有点名声,他总不好逆了小丫头的美言。
于是,谁也没注意到,神像的眼睛在他们出了破庙后,突然动了动,闪过一道红光。
3
初十蹲在破庙门口,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,低声骂自己,“我大爷的都是出的什么馊主意。”
那天,他带着秦恬医了手臂上的伤后,秦恬又跟着他回了破庙,一直念叨,“太痛了,太痛了。”
初十被她念叨的一阵内疚,道:“知道痛就不要爬墙出来啊。”
秦恬瞪了他一眼,“可是我不想呆在府里,我只想跟着你啊。”
初十:“……”
初十:“那你也不能爬墙啊,这次是擦了手臂,下次摔断了腿怎么办?”
秦恬嘴角一瘪,委委屈屈道:“人家只是想见你嘛。”
初十被她可怜的表情望的心头一颤,嘴快过大脑,道:“那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办法出来,比如出门买东西,带上你的侍女,然后出了门,再支开你的侍女,或者假扮你侍女。非得用爬墙这么危险的办法!”
秦恬闻言,眼睛一亮,“对啊,我怎么没想到呢?帮主,我知道了,我们明天见。”说完,火急火燎地跑出了破庙。
此后,每隔两日,秦恬就出现在破庙,问他什么时候收她做弟子?
不论初十如何解释,他当时只是无心之言。秦恬都一口咬定既然他都帮她出主意了,肯定是想收她做弟子的。
初十:“……”
初十是有想过换个地方住的,可一想起他初见秦恬那日,秦恬被人按在地上摩擦险些丢了命的事,就狠不下心换地方。
丐帮耳目遍布扶州,那群人初十其实是认识的,乃州长的政敌。
扶州隶属祁南宫管辖的青羽十三州,祁南宫神官自认自己是个民主的神仙,在几百年前将十三州的管理权还给了人界,非天下大祸不再插手人界之事,归隐祁南宫养老。但他在归隐前,定下了规矩,十三州州长由各州人民投票选举。
不世袭,不指派,且十年一选。
眼看着再过半年就要重新选了,为了将现任州长拉下台,各大世家有名望的人物纷纷蠢蠢欲动。
而现任州长就秦恬这么一个宝贝女儿,只要将秦恬抓到手,不愁他不退出选举。
初十揉了揉眉心,转头对秦恬道:“秦大小姐,你真的不适合丐帮,你回去做你的大小姐不好吗?”
秦恬把头一扭,“不好,我在家里都快闷死了,我不回去。”
初十心如死灰,“你这样三天两头出来,很危险的。”
秦恬无畏地望向他,“你武功这么好,肯定会保护我的,我不怕。”
初十:“……”
初十扯了扯嘴角,皮笑肉不笑道:“万一我也是那个想害你的人呢?”
秦恬一愣,随即将刚从街上顺手买来的叫花鸡撕出一个鸡腿递过来,讨好一笑,“那我给初十哥哥买鸡腿吃,初十哥哥别害我好不好?”
初十:“……”
初十把头转回来,深吸了口气,才将莫名加速的心跳频率强压了回去。
他母胎单身二十四年,从不近女色,当然也没有女色想近他,怎么就摊上了秦恬这么个死脑筋。
他觉得秦恬再这么缠下去,收不收她做弟子另说,他的心就要先丢了。
秦恬个子娇小,长相甜美,冲他一笑,完全不在他能抵御的范围之类啊。尤其是这熊孩子,还时不时就冲他笑,生怕他不沉沦。
搞得他每次都要算她什么时候会过来,提前去州长府门口等她,暗中一路看着她安全到达破庙才敢假装与她偶遇,完了又跟着她一路回州长府,确定她安全到家。若不是他苦口婆心跟秦恬讲江湖有多危险,秦恬是打算缠他不成就独自浪迹天涯去了的。
州长家的保镖都没他这么专业!
秦恬见初十不接鸡腿,起身走到初十面前,甜腻一笑,强行将鸡腿塞进初十手里,“说好了,你接了我的鸡腿,不能害我。”
初十:“……”这熊孩子到底知不知道江湖险恶怎么写的?
初十蓦然想起他那次亲了秦恬的脸,秦恬的第一反应不是喊非礼,而是打算以此为借口赖上他。
大概这孩子就是缺心眼吧。
初十狠狠咬了口手里的鸡腿,瞪了眼秦恬。
秦恬无视他的怒脸,还抽走了他的打狗棒,看了半天问:“书里不是说打狗棒是竹子做的吗?你的怎么是钢筋做的啊。”
初十白了眼秦恬,“你看的哪本书?”
“一位金老先生的书啊。”
初十淡定答:“哦,那个世界的丐帮帮主厉害,我比较渣,武力值不够,钢筋来凑。”
秦恬:“……”
秦恬:“你为什么跟那个世界的帮主不一样啊?”
初十已经懒得回答她的话了。
鸡腿太香,他已经在啃鸡腿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。
4
眼看着初十就要彻底栽在秦恬手里了,初十内心很是煎熬。
这日,初十的脚不受自己控制,老早在州长府门口等秦恬。结果他蹲了一天,愣是没等到秦恬出门。
初十拍了拍自己发麻的腿,莫非是秦恬终于知难而退了。
初十顿时松了口气,可气还没松完,又是一阵失落。虽然那丫头吵吵闹闹的,整一部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,但她突然不来了,他还是好伤心啊。
初十颇为落寞地回了破庙,甫一入的破庙,还觉得鼻子也有些酸。
但好在,他坚强,暗道:趁着陷得还不深,那丫头不来也好,彻底断了自己的奢想。
这么想着,初十迷迷糊糊睡了过去,到了夜半,破庙外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。
初十耳力好,心下大骇,莫不是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?初十起身就往神像后躲。刚藏好,破庙的门被人拍的震天响,“初十哥哥,你在不在?”
初十给自己翻了个白眼,心跳一阵紊乱。
这丫头半夜过来是怎么回事?若被人看到,他们两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!
初十假装不在,未应。
秦恬又拍了拍门,再开口,带了哭腔,“初十哥哥,救命啊。”
初十想都没想跳出来打开了破庙的门,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,秦恬就一把将扑进了他怀里。
初十:“……”
初十忙推开秦恬,“丫头,你怎么了?”
秦恬抽抽噎噎,“初十哥哥,我要嫁给你,我们私奔吧。”
初十:“……你在说什么胡话?”
秦恬却不管不顾地又扑进了他怀里,“我不管,我就要嫁给你。戏文说了,救命之恩,无以为报,当以身相许。”
初十哄了她半宿,才终于从她口里得到她为什么要嫁给自己的原因。
州长大选就在三个月后,州长为了能继任,拉拢扶州最有名望的家族,楚家,所以打算将秦恬许配给楚家公子楚瑜。
初十听完,内心很是复杂,手不自觉捏成了拳头。
秦恬望着初十,“初十哥哥,我不要嫁给楚瑜,我根本不认识他,我只爱你。”
初十:“……”是心动啊。
但思及两人云泥之别的身份,初十打摆子一般摇摇头道:“小孩子家家懂什么爱,赶紧……”
回去两个字还没说出口,秦恬上前一步,亲在了他唇上。
初十:“……”
初十:“……”
初十:“……”
初十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,秦恬拉起他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,执着道:“我虽然矮,但是我已经十六岁了,我当然知道什么是爱,爱一个人就是见到他会心跳加速,你听,我现在的心跳多快。”
“咳。”初十重重咳了一声,如被火舔般快速抽回手,又连退了三步,脸上的火烧云直烧到了脖子处。气急败坏喝骂:“小丫头,你疯了。”
秦恬微微红了眼眶,“我没疯,我就是喜欢你。”
初十沉默,再沉默,又沉默,死一般的沉默过后,嚅嗫:“你父亲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,别闹。”
秦恬昂起脖子望他,“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?”
初十:“……”这孩子还敢更单纯点吗?这用脚趾头都能知道的事,还用试吗?
事实证明,确实不用试了,秦恬刚问完,破庙被州长的保安队给包围了。鉴于上次让初十跑了一次,州长这次带的人全是江湖一流高手。
州长黑着脸进了破庙就是一顿骂:“上次恬恬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,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,这次你竟敢勾引恬恬,我饶不了你。带走,关大牢。”
……
初十对着大牢的铁栏杆,再次想起了七月初十那日的老黄历。
到底是谁编的这么不靠谱的黄历,宜出门把他宜进了大牢!初十闲得慌,在大牢里将那本黄历编写者的祖宗十八代过问了个遍。
到了第三日头上,铁门被打开,他莫名其妙又无罪释放了。
初十得瑟,“不是要关我吗?”
放他的侍卫睨了他一眼,“若不是小姐答应嫁给楚公子,又以死相逼,你以为你能出来,得瑟个啥,啥也不是。”
初十得瑟的表情瞬间僵死在脸上。
侍卫趁机一脚将他踢出了牢房大门,嫌弃道:“赶紧走,再招惹小姐,有你好看。”
初十对着牢房大门,想起那晚秦恬哭得妆都花了跟州长叫嚣,“爹,我就是喜欢他,我死都不会嫁给楚瑜的。”
叫嚣完又冲初十哭着交代遗言,“初十哥哥,万一我死了,你记得将我埋在这间庙里。”
初十打了个冷颤,那丫头不会真的想不通吧。
5
是夜,初十利落地翻进了州府,又熟门熟路地穿过迂回的走廊,直奔秦恬的闺房。
别问他为何知道秦恬的闺房在何处,问就是以前暗中护送秦恬回家时,没忍住偷偷进来过。
秦恬正一个人坐在窗户边发呆,短短几日间,她消瘦了很多,原本随时都在发亮的眼睛,布了一层血丝,黯淡无光,泪水无意识流了满脸。
初十的心脏骤然一紧,呼吸都有些痛。